【莫斯科】可是风不再记得

*抱歉,除了必不可少的ooc外没什么可说

*只是来自一个人的心碎




“我没法描述那种感觉,就好像……”

阿尔瓦罗的手指紧紧缠绕在一起,他始终闪躲着我的眼睛,我试图捕捉着他的目光,好从他眼底探究出真相。

“那不是一瞬间发生的。那是一个足够漫长的过程,漫长到令人绝望。”

他抬起眼睛短暂地看向我,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,一种复杂的痛苦侵袭了我的大脑,并有向更深处蔓延的趋势。幸运地,他飞快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,去盯着桌子、自己的脚或别的什么,我依旧平静,保持着专业的客观。

我微笑着对他说,没关系,阿尔瓦罗,你都可以告诉我。他低头沉入了思索,薄薄的汗珠挂在他脸上。我看着他泛红的皮肤,知道他正在心里做着斗争,也知道他一定会开口。

“好。”最后,他点点头说。


我知道我是对的。



“你们是怎么开始的?”

“我说不好,他是我最好的朋友,”阿尔瓦罗挤出一个微笑,“曾经是。”

“我——我和他很早之前就认识了,我年少的那段时间里和他一起面对失败,也一起赢得荣誉,那时我觉得,有他在我身边的时候,我就是世界上最快乐最强大的人,我和他可以一起,可以永远一起。但是没有什么是永恒的,从前的我不知道这一点。

“我真傻,或许我该庆幸他和我一样,我和他都是傻瓜。我和他总是待在一块,不管是在日常训练还是什么,‘你俩就像某种连体婴’,队友们常常这么说,或许他们是对的,我和他确实是这样,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

我打断了他:“我注意到你一直在避免‘我们’的使用。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阿尔瓦罗紧紧咬着嘴唇。

“抱歉,这是你的故事,”我微笑着说,“请继续吧,如果你愿意的话。”



阿尔瓦罗继续开口:

“我记得一个晚上,我俩一起坐在家门口的草坪上,他把头搁在我的大腿上。那是个难得寂静的夏夜,没有人声,只能听见微风的低语和淡淡的虫鸣……我——我们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,他就躺在那里,闭着眼睛,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,平稳又安静,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,但是四下里万籁俱寂,我看不见灯光,抬头只能看见满天星星。

“‘伊斯科,伊斯科,伊斯科……’不知道为什么,我轻轻呼唤起他的名字。糟糕的是,伊斯科没有睡着,或者他被我唤醒:他先绽放微笑,接着睁开眼睛,在那一瞬间漫天繁星坠落,我看到万千星辰尽落入他眼里。

“‘阿尔瓦罗,你为什么一直念我的名字?你足足念了三声。’他眨着眼问我,我发誓他的眼睛比星星更明亮,像是能看破一切。

“‘那是风声。’我瞎扯道,伊斯科轻笑出声,‘风的声音听起来真像你。’我一定脸红了。我开始庆幸我们在黑暗中,因为他开始念我的名字了。阿尔瓦罗,阿尔瓦罗……难得的,伊斯科的声音很轻,有些低沉,比那晚的微风要更温柔,我不知道那张总是吵吵闹闹的嘴还能发出这样柔和的声音,他仍旧眨着那双眼睛看着我,脸上挂着坏笑。我抬头看看天空的星星,低头看看我的星星。然后又几丝夜风拂过我的脸颊,我低头吻了他。

“我想,那就是开始。”



阿尔瓦罗已经说完了,他又一次看向我,等待着回复。就像接受采访那样,我想,他避免着与镜头直接接触却又不得不看向镜头几眼,努力支撑着外壳却又流露出脆弱。我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悲伤,但是我需要保持着平静。

于是沉默几秒后,很美好的开始,我说。

他又一次露出了那种笑容,悲伤的痛苦的难过的或是一点也不快乐的——我已经开始习惯了。“一切都是很美好的。”他这样笑着说,眼睛里掺杂着别的神色。

“和伊斯科在一起的日子都是美好的,那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。或许我会感谢那个夜晚,我吻了他,他回吻了我……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,但是就这样发生了。除了那些亲吻,一切都和从前一样,我们常常腻在一起,大家会和伊斯科开玩笑说‘嘿,看你的莫拉塔’,他就会露出带着点骄傲的微笑,得意洋洋地昂起头。他比我矮上不少,他的胡子会在他吻我的时候惹我发笑,他总耍坏去拽我的耳朵戳我的脸。他的一切都可爱得过火。”

“但是你们还是分开了。”

阿尔瓦罗点点头,他很平静地说:“然后我离开了。”



“第一次去尤文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,我们都难过得发疯。

“‘阿尔瓦罗那么害怕坐飞机,’我离开前,伊斯科同别的朋友们这么说,我知道他真的很担心,‘现在他要一个人到意大利去,他在都灵会过得好吗?’大家劝他放心。‘别担心,伊斯科,到都灵后我第一个就跟你联系,’我也这么说,‘而且我才没有在害怕飞机呢。’他眼眶红红的,笑着指出我在撒谎,我用力拥抱了他,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了。

“那时候我们都觉得距离不能阻隔我们,只要我俩在一起就能对抗全世界,我们会一起胜利,一起不停地胜利。接着租借期满后我又回到了马德里,一切如旧——或许吧,因为我们都知道了,距离不能阻隔我们,但是时间可以。”

“时间可以冲刷掉一切。”我说。

阿尔瓦罗笑出了声:“是的,是这样。”

“所以这就是结束?”

这次,他抬起头来,眼睛始终盯着某一个不存在的点,我不知道他能透过那个看到什么,是快乐还是痛苦的过去,但我知道,他陷入了沉思。



“我不知道什么是结束,”最后,他给出了答案,“一切都是渐渐黯淡下去的。

“像是一台慢慢坏掉的唱片机,从前音乐像水流一样徐徐流动,但从某一个时间点开始,乐声不再流畅,最终一切都陷入寂静,再无跳动的音符。这就是我们的结束,没有人说,‘我们分手吧’;也没有人说,‘结束了,我不再爱你了’。曾经的,我们年少时的爱随着时间飘散、消逝、归于虚无,这就是结束。我两次离开马德里,第一次是都灵,第二次是伦敦,那儿的天气真的很不好。伊斯科来找过我几次,他每次来,伦敦都在下雨。那时候我比灰白色的天气还要糟糕。我不愿开灯,他在黑暗里抱着我说,没事的,没事的,但是事实是我们俩都知道——我们都长大了。

“我们都不再是从前的孩子了,我有一堆支离破碎的烂摊子要收拾,伊斯科也要忙自己的事,渐渐的,我们的联系就少了,没人会责怪对方什么。或许这就是成长,只是它令人心碎。

“再往后,我们甚至没有联系了,所以,我不知道什么是结束,我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结束的。我只知道旧日子已经过了太久,久到那些仿佛事情从未发生过,久到我们好像从未相识过;我只知道,如今我不爱他,他也不再爱我,一切都过去了。”

一语终了,阿尔瓦罗又朝我笑了笑了。这是个不同于以往的微笑,我想这中间或许有些许释然的意味,但是我再没有平静。我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能保持着悲恸的沉默。




“你知道什么吗?”最后,他说。

“从前的时候,我总是能在风声中听到伊斯科的声音,风轻轻地刮在我的耳边,我就能听到,‘阿尔瓦罗,阿尔瓦罗,阿尔瓦罗……’我想,是他在想念我,风把他的呼唤带到了我身边。于是我也开始在心里念叨着,‘伊斯科,伊斯科,伊斯科……’”


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再没听到过这样的风声。”

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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